一、陆游的***凤头钗***全文

1、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2、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3、你红润酥腻的手里,捧着盛上黄縢酒的杯子。春色满城,你却早已像宫墙中的绿柳那般遥不可及。春风多么可恶,将欢情吹得那样稀薄。满怀的忧愁情绪,离别几年来的生活十分萧索。遥想当初,只能感叹:错,错,错!

4、春景依旧,只是人却憔悴消瘦。泪水洗尽脸上的胭脂,又把薄绸的手帕全都湿透。桃花被风吹落,洒满清冷的池塘楼阁上。永远相爱的誓言还在,可是锦文书信再也难以交付。遥想当初,只能感叹:莫,莫,莫!

5、黄縢(téng):酒名。或作“黄藤”。

6、宫墙:南宋以绍兴为陪都,因此有宫墙。

7、鲛绡(jiāo xiāo):神话传说鲛人所织的绡,*薄,后用以泛指薄纱,这里指手帕。绡:生丝,生丝织物。

8、山盟:旧时常用山盟海誓,指对山立盟,指海起誓。

9、陆游的原配夫人是同郡唐姓士族的一个大家闺秀唐氏。却不料,作为婚姻包办人之一的陆母却对儿媳产生了厌恶感,二人终于被迫分离。几年以后的一个春日,陆游在家乡沈园,与偕夫同游的唐氏邂逅相遇。心中感触很深,遂乘醉吟赋这首词,信笔题于园壁之上。

10、《钗头凤·红酥手》是南宋诗人、词人陆游的词作品。此词描写了词人与原配唐氏(一说为唐婉)的爱情悲剧。全词记述了词人与唐氏被迫分开后,在禹迹寺南沈园的一次偶然相遇的情景,表达了他们眷恋之深和相思之切,抒发了作者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痴情,是一首别开生面、催人泪下的作品。

11、上片追叙今昔相聚之异。起首三句为**层。抚今追昔,表现陆、唐二人丰富复杂的情感。“红酥手”以手喻人,抒写唐婉的靓丽仪容,表达词人的爱怜之心。“黄縢酒”是一种官酿的黄封酒,暗示唐氏捧酒相劝的殷勤之意。这一情境描写,陡唤了作者无限回忆与感慨:当年的沈园和禹迹寺,曾是他们恩爱**携手游赏的地方。曾几何时,鸳侣分散,爱妻易嫁,已属他人。现在嘛,虽然满城春色依旧,但是已经人事全非。“满城春色”为他们沈园把酒,勾勒出广阔而深远的背景,点明共赏春色的时间地点。“宫墙柳”虽是写眼前实景,但却暗含唐婉之变,现已可望而不可及了!此时词中红(手)、黄(酒)、绿(柳)构成的明艳色彩,顿时黯然全逝,没了欢快、幸福和美感。

12、“东风恶”几句为第二层。直抒胸意,描写他们被迫离异后的痛苦。上面写春景春情,甜蜜美好,至此笔锋突转,激愤之情,破襟而出。“东风恶”三字,一语双关,含蕴丰富,是全词的关键所在,也是悲剧的症结所在。东风本来可使大地复苏,可使万物蓬生。这里却狂吹横扫,破坏春容春态,成为“桃花落,闲池阁”的罪魁。这主要象喻造成爱情悲剧的恶势力,当然包括陆母在内。“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这三句,是对“东风恶”的进一步控诉。美满姻缘被拆散,恩爱**遭分离,他们蒙受折磨,遭受摧残,满怀愁怨。“错,错,错”,这一字三叠,血泪倾诉,到底谁的错?是自己吗?是唐婉吗?是陆母吗?这里没有明说,只有呼天唤地,悲愤无赖,欲怨不能。

13、词下片直书别后相思之苦。换头三句为**层,写沈园重逢唐婉的表现。“春如旧”上承“满城春色”,点明此番相逢的背景。还是从前那个春日,还是从前那个地方,但是人却今非昔比了。她憔悴了,消瘦了,没了青春活力!“人空痩”,表面写唐氏容颜形态变化,实则反映她内心世界的变化。“一怀愁绪”的折磨,“几年离索”的摧残,给她带来了多么大的痛苦哇!著此“空”字,把陆游那种怜惜之情、抚慰之意、痛伤之感,全都托盘而出。“泪痕”一句,通过刻画唐氏表情动作,表现她此番相逢的心态。旧园重逢,往事连连,她能不哭么?她能不泪流满面么?词人用白描的手法,写她“泪痕红浥鲛绡透”,委婉,沉稳,形象可感。这里一个“透”字,不闻恸哭声,但见泪满巾。

14、词的*后几句,是下片的第二层,写词人与唐氏相遇以后的痛苦心情。“桃花落”两句与上片的“东风恶”句前后照应,又突出写景虽是写景,但同时也隐含出人事。桃花凋谢,园林冷落,这只是物事的变化,而人事的变化却更甚于物事的变化。像桃花一样美丽姣好的唐氏,也被无情的“东风”摧残折磨得憔悴消瘦了;词人自己的心境,也像“闲池阁”一样凄寂冷落了。一笔而兼有二意很巧妙,也很自然。下面又转入直接赋情:“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这两句虽只寥寥八字,却很能表现出词人自己内心的痛苦之情。虽说自己情如山石,痴心不改,但是,这样一片赤诚的心意,却难以表达。明明在爱,却又不能去爱;明明不能去爱,却又割不断这爱缕情丝。刹那间,有爱,有恨,有痛,有怨,再加上看到唐氏的憔悴容颜和悲戚情状所产生的怜惜之情、抚慰之意,真是百感交集,万箭簇心,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再一次冲胸破喉而出:“莫,莫,莫!”意谓:事已至此,再也无可补救、无法挽回了,这万千感慨还想它做什么,说它做什么?于是快刀斩乱麻:罢了,罢了,罢了!明明言犹未尽,意犹未了,情犹未终,却偏偏这么不了了之,而在*其沉痛的喟叹声中全词也就由此结束了。

15、这首词始终围绕着沈园这一特定的空间来安排自己的笔墨,上片由追昔到抚今,而以“东风恶”转捩;过片回到现实,以“春如旧”与上片“满城春色”句相呼应,以“桃花落,闲池阁”与上片“东风恶”句相照应,把同一空间不同时间的情事和场景历历如绘地叠映出来。全词多用对比的手法,如上片,越是把往昔**共同生活时的美好情景写得逼切如现,就越使得他们被迫离异后的凄楚心境深切可感,也就越显出“东风”的无情和可憎,从而形成感情的强烈对比。

16、再如上片写“红酥手”,下片写“人空瘦”,在形象、鲜明的对比中,充分地表现出“几年离索”给唐氏带来的巨大精神折磨和痛苦。全词节奏急促,声情凄紧,再加上“错,错,错”和“莫,莫,莫”先后两次感叹,*气回肠,大有恸不忍言、恸不能言的情致。

17、这首词记述了词人与唐氏被迫分开后,在禹迹寺南沈园的一次偶然相遇的情景,表达了他们眷恋之深和相思之切,抒发了作者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痴情,是一首别开生面、催人泪下的作品。全词情感真挚,多用对比,节奏急促,声韵凄紧。

18、陆游(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尚书右丞陆佃之孙,南宋文学家、史学家、**诗人。陆游生逢北宋灭亡之际,少年时即深受家庭**思想的熏陶。宋高宗时,参加礼部**,因受宰臣秦桧排斥而仕途不畅。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嘉泰二年(1202年),宋宁宗诏陆游入京,主持编修孝宗、光宗《两朝实录》和《三朝史》,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为丰富。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

二、陆游 钗头凤·红酥手

1、黄縢(tng):酒名。或作黄藤。

2、宫墙:南宋以绍兴为陪都,因此有宫墙。

4、浥(y):湿润。鲛绡(jiāoxiāo):神话传说鲛人所织的绡,*薄,后用以泛指薄纱,这里指手帕。绡,生丝,生丝织物。

6、山盟:旧时常用山盟海誓,指对山立盟,指海起誓。

你却早已像宫墙中的绿柳那般遥不可及。

春风多么可恶,欢情被吹得那样稀薄。

遥想当初,只能感叹:错,错,错!

满春的桃花凋落在寂静空旷的池塘楼阁上。

遥想当初,只能感叹:莫,莫,莫!

这首词写的是陆游自己的爱情悲剧。

词的上片通过追忆往昔美满的爱情生活,感叹被迫离异的痛苦,分两层意思。

开头三句为上片的**层,回忆往昔与唐氏偕游沈园时的美好情景: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虽说是回忆,但因为是填词,而不是写散文或回忆录之类,不可能把整个场面全部写下来,所以只选取一个场面来写,而这个场面,又只选取了一两个*富有代表*和特征*的情事细节来写。红酥手,不仅写出了唐氏为词人殷勤把盏时的美丽姿态,同时还有概括唐氏全人之美(包括她的内心美)的作用。然而,更重要的是,它具体而形象地表现出这对恩爱**之间的柔情密意以及他们婚后生活的美满与幸福。第三句又为这幅春园**把酒图勾勒出一个广阔而深远的背景,点明了他们是在共赏春色。而唐氏手臂的红润,酒的黄封以及柳色的碧绿,又使这幅图画有了明丽而又和谐的色彩感。

东风恶数句为第二层,写词人被迫与唐氏离异后的痛苦心情。上一层写春景春情,无限美好,到这里突然一转,激愤的感情潮水一下子冲破词人心灵的闸门,无可遏止地宣泄下来。东风恶三字,一语双关,含蕴很丰富,是全词的关键所在,也是造成词人爱情悲剧的症结所在。本来,东风可以使大地复苏,给万物带来勃勃的生机,但是,当它狂吹乱扫的时候,也会破坏春容春态,下片所云桃花落,闲池阁,就正是它狂吹乱扫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因此说它恶。然而,它主要是一种象喻,象喻造成词人爱情悲剧的恶势力。至于陆母是否也包含在内,答案应该是不能否认的,只是由于不便明言,而又不能不言,才不得不以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出之。下面一连三句,又进一步把词人怨恨东风的心理抒写了出来,并补足一个恶字: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美满姻缘被迫拆散,恩爱**被迫分离,使他们两人在感情上遭受巨大的折磨和痛苦,几年来的离别生活带给他们的只是满怀愁怨。这正如烂漫的春花被无情的东风所摧残而凋谢飘零。接下来,错,错,错,一连三个错字,连迸而出,是错误,是错落,更是错责,感情*为沉痛。但这到底是谁错了呢?是对自己当初不敢逆尊者意而终与妇诀的否定吗?是对尊者的压迫行为的否定吗?是对不合理的婚姻制度的否定吗?词人没有明说,也不便于明说,这枚千斤重的橄榄(《红楼梦》语)留给了读者来噙,来品味。这一层虽直抒胸臆,激愤的感情如江河奔泻,一气贯注;但又不是一泻无余,其中东风恶和错,错,错几句就很有味外之味。

换头三句为**层,写沈园重逢时唐氏的表现。春如旧承上片满城春色句而来,这又是此时相逢的背景。依然是从前那样的春日,但是,人却今非昔比了。以前的唐氏,**是那样红润,焕发着青春的活力;而此时的她,经过东风的无情摧残,憔悴了,消瘦了。人空瘦句,虽说写的只是唐氏容颜方面的变化,但分明表现出几年离索给她带来的巨大痛苦。像词人一样,她也为一怀愁绪折磨着;像词人一样,她也是旧情不断,相思不舍。不然,就不会如此消瘦。写容颜形貌的变化来表现内心世界的变化,原是文学作品中的一种很常用的手法,而在人瘦之间加一个空字却另有深意。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古诗陌上桑》)从婚姻关系说,两人早已各不相干了,事已至此,那这个瘦就是白白为相思而折磨自己。着此一字,就把词人那种怜惜之情、抚慰之意、痛伤之感等等,全都表现了出来。泪痕句通过刻画唐氏的表情动作,进一步表现出此次相逢时她的心情状态。旧园重逢,念及往事,她不能不哭,不能不泪流满面。但词人没直接写泪流满面,而是用了白描的手法,写她泪痕红浥鲛绡透,显得更委婉,更沉着,也更形象,更感人。而一个透字,不仅见其流泪之多,亦见其伤心之甚。上片第二层写词人自己,用了直抒胸臆的手法;这里写唐氏时却改变了手法,只写了她容颜体态的变化和她痛苦的心情由于这一层所写的都是词人眼中看出的,所以又具有了一时双情俱至的艺术效果。可见词人,不仅深于情,而且深于言。

词的*后几句,是下片的第二层,写词人与唐氏相遇以后的痛苦心情。桃花落两句与上片的东风恶句前后照应,又突出写景虽是写景,但同时也隐含出人事。桃花凋谢,园林冷落,这只是物事的变化,而人事的变化却更甚于物事的变化。像桃花一样美丽姣好的唐氏,也被无情的东风摧残折磨得憔悴消瘦了;词人自己的心境,也像闲池阁一样凄寂冷落了。一笔而兼有二意很巧妙,也很自然。下面又转入直接赋情: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这两句虽只寥寥八字,却很能表现出词人自己内心的痛苦之情。虽说自己情如山石,痴心不改,但是,这样一片赤诚的心意,却难以表达。明明在爱,却又不能去爱;明明不能去爱,却又割不断这爱缕情丝。刹那间,有爱,有恨,有痛,有怨,再加上看到唐氏的憔悴容颜和悲戚情状所产生的怜惜之情、抚慰之意,真是百感交集,万箭簇心,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再一次冲胸破喉而出:莫,莫,莫!意谓:事已至此,再也无可补救、无法挽回了,这万千感慨还想它做什么,说它做什么?于是快刀斩乱麻:罢了,罢了,罢了!明明言犹未尽,意犹未了,情犹未终,却偏偏这么不了了之,而在*其沉痛的喟叹声中全词也就由此结束了。

这首词始终围绕着沈园这一特定的空间来安排自己的笔墨,上片由追昔到抚今,而以东风恶转捩;过片回到现实,以春如旧与上片满城春色句相呼应,以桃花落,闲池阁与上片东风恶句相照应,把同一空间不同时间的情事和场景历历如绘地叠映出来。全词多用对比的手法,如上片,越是把往昔**共同生活时的美好情景写得逼切如现,就越使得他们被迫离异后的凄楚心境深切可感,也就越显出东风的无情和可憎,从而形成感情的强烈对比。

再如上片写红酥手,下片写人空瘦,在形象、鲜明的对比中,充分地表现出几年离索给唐氏带来的巨大精神折磨和痛苦。全词节奏急促,声情凄紧,再加上错,错,错和莫,莫,莫先后两次感叹,*气回肠,大有恸不忍言、恸不能言的情致。

总而言之,这首词达到了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统一,是一首别开生面、催人泪下的作品。

死后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陆游黄藤手 陆游的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听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3、《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遗民尽泪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4、《送猷讲主赴李明府姜山之招》

贯花签帙压车辕,惟子穷探到本源。

听法鬼神环尘尾,质疑英俊集龙门。

孤舟此日轻为别,尺素何时远见存?

坐想文殊对摩诘,高谈无碍九河翻。

此士名高北斗南,眼中*许我同参。

匆匆却作临分恨,一月何曾笑二三。

简牍清闲胜校雠,题诗应肯寄夔州。

东厨羊美聊堪饱,北面铃稀莫强愁。

北窗铜碾破云腴,扪腹翛然一事无。

安用雁行排院吏,正须鱼贯看胡奴。

芒屩年来渐嬾穿,闭门**只高眠。

今朝出送张夫子,借得南邻放鸭船。

皇天方忧九州裂,建隆**仗黄钺。

阵云冷压清流关,贼垒咿嘤气如发。

逋诛猾虏入槛车,北风吹乾草头血。

一龙上天三百年,旧事空闻遗老说。

金印斗大谁作州,公子玉面苍髯虬。

赋诗健笔挟风雨,论兵辩舌森戈矛。

别君帐饮灞桥头,长歌为君宽旅愁。

战场遗迹傥可画,尺素寄我关河秋。

11、《送仲高兄宫学秩满赴行在》

我居山阴古人泽,四顾茫茫烟水白。

平时辙迹所不到,玉树郎君肯来客。

衡门仅可俛首过,陋室真成容膝迮。

木盘设食菜数箸,共饱知君不予责。

期年相从无夜旦,一日复有千里隔。

送君津头泪如绠,老身恨不生羽翮。

江湖道嶮非一二,触处兢畏真良策。

从今日望平安书,我欲灯前手亲拆。

相送何由插羽翰,淡烟微雨暗江干。

孤怀*怯新春别,病骨难禁昨夜寒。

尊酒汝宁嫌鲁薄?釜羹翁自絮吴酸,

此诗字字俱愁绝,忍泪成篇却怕看。

父子团栾笑语哗,岂知云散各天涯。

长亭结束秋将晚,别酒凄凉日易斜。

我坐耄年艰就养,汝非仰禄肯离家?

游山尚有平生意,试为闲寻一鹿车。

士生万里合鹏抟,憔悴青衫且自宽。

薄禄及亲虽共喜,远途将父亦诚难。

关山可厌风麈恶,蓬荜应思菽水欢。

只道耄年心似铁,诗成也作鼻辛酸。

隔一涛江路岂遥,踌躇不觉欲魂销。

寄书勿遣过三日,发渡何曾无两潮。

睡少不关茶作祟,愁多却赖酒时浇。

柯桥西畔斜阳岸,谁为离人惜柳条?

梅市长堤怆别情,鲁垆归路当闲行。

日沉菱浦看鱼跃,烟合菰丛闻獭鸣。

蘸水门扉初半掩,拥桥炬火已先迎。

停桡不奈清愁得,*倚阑干待月明。

草堂风雨少睡眠,骨冷始觉非壮年。

水鸟长鸣声戛然,庭中栖鸦亦已翩。

老人清饿如龟蝉,起坐甚爱小窗妍。

一生宦游膏火煎,归来杜门气麤全。

人看虽不直一钱,知我自有穹穹天。

赋诗稿成弃不传,残钟断磬知谁编?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城墙上的角声仿佛也在哀痛,沈园已经不是原来的亭台池阁。那座令人伤心的桥下,春水依然碧绿,当年这里我曾经见到她美丽的侧影惊鸿一现。

她去世已经四十年有余,我连梦里也见不到,沈园的柳树和我一样都老了。连柳绵都没有了,我已是古稀之年,行将就木,仍然来此凭悼,泪落潸然。

这是陆游七十五岁时重游沈园(绍兴)写下的诗。

他三十一岁时曾在沈园与被**家长拆散的原妻唐琬偶尔相遇,作《钗头凤》题壁以记其苦思深恨,岂料这一面竟成永诀。晚年陆游多次到沈园悼亡,这两首是他的悼亡诗中*为深婉动人者。

诗的开头以斜阳和彩绘的管乐器画角,把人带进了一种悲哀的世界情调中。他到沈园去寻找曾经留有芳踪的旧池台,但是连池台都不可辨认,要唤起对芳踪的回忆或**,也成了不可再得的奢望。桥是伤心的桥,只有看到桥下绿水,才多少感到这次来的时节也是春天。因为这桥下水,曾经照见像曹植《洛神赋》中翩若惊鸿的凌波仙子的倩影。可以说这番沈园游的潜意识,是寻找青春**,寻找到的是美的瞬间*。

承接着**首惊鸿照影的**,第二首追问着鸿影今何在。

香消玉殒是古代比喻美女死亡的雅词,唐琬离开人世已经四十余年了,寻梦、或寻找**之举已成了生者与**的精神对话。在生死对话中,诗人产生天荒地老、人也苍老的感觉,就连那些曾经点缀满城春色的沈园杨柳,也苍老得不再逢春开花飞絮了。美人早已玉骨久成泉下土,未亡者这把老骨头,年过古稀,也即将化作会稽山(在今绍兴)的泥土,但是割不断的一线情思,使他神差鬼使地来到沈园寻找遗踪,泫然落泪。

梁启超读陆游那些悲壮激昂的**诗章时,曾称他为亘古男儿一放翁,岂料沈园诗篇又展示了这位亘古男儿也知儿女情长之趣,他甚至在被摧折的初婚情爱中、在有缺陷的人生遭遇中,年复一年地体验生命的青春,并且至老不渝。如果说《钗头凤》词在吟味稍纵即逝的相遇时,还未忘昔日山盟海誓,还有珍藏心头的锦书,隐约地发散着生命的热力的话,那么这里在体验惊鸿照影的虚无飘渺时,已感受到香消为土、柳老无绵的生命*限了。在生命*限处,爱在申辩自己的永恒价值,这是《沈园》二首留给后人的思考。

本诗系宋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春陆游居家乡山阴时所作。陆游时年六十有二,这分明是时不待我的年龄,然而诗人被黜,只能赋闲在乡,想那山河破碎,中原未收而报国欲死无战场,感于世事多艰,小人误国而书生无地效孤忠,于是,诗人郁愤之情便喷薄而出。书愤者,抒发胸中郁愤之情也。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当英雄无用武之地时,他会回到铁马金戈的记忆里去的。想当年,诗人北望中原,收复失地的壮心豪气,有如山涌,何等气魄!诗人何曾想过杀敌报国之路竟会如此艰难?以为我本无私,倾力报国,那么国必成全于我,孰料竟有*人作梗、破坏以至于屡遭罢黜?诗人开篇一自问,问出多少郁愤?

楼船二句,写宋兵在东南和西北抗击金兵进犯事,也概括诗人过去游踪所至。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1161)十一月,金主完颜亮南侵,宋军在瓜洲一带拒守,后金兵溃退。上句指此。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年),陆游正在南郑参加王炎军幕事,诗人与王炎积*筹划进兵长安,曾强渡渭水,与金兵在大散关发生遭遇战。下句指此。这两句概括的辉煌的过去恰与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眼前形成鲜明对比。良时恐作他年恨,大散关头又一秋。想今日恢复中原之机不再,诗人之心何啻于泣血?从诗艺角度看,这两句诗也足见陆游浩*诗才。楼船(雄伟的战舰)与夜雪,铁马与秋风,意象两两相合,便有两幅开阔、壮盛的战场画卷。意象选取甚为干净、典型。

塞上长城句,诗人用典明志。南朝时刘宋名将檀道济曾自称为万里长城。皇帝要杀他,他说:自毁汝万里长城。陆游以此自许,可见其少时之磅礴大气,扞卫**,扬威边地,舍我其谁?然而,如今呢?诗人壮志未酬的苦闷全悬于一个空字。大志落空,奋斗落空,一切落空,而揽镜自照,却是衰鬓先斑,皓首皤皤!两相比照,何等悲怆?再想,这一结*,非我不尽志所致,非我不尽力所致,而是小人误我,世事磨我!我有心,天不予。悲怆便为郁愤。

再看尾联。亦用典明志。诸葛坚持北伐,虽出师一表真名世,但终归名满天宇,千载谁堪伯仲间。千载而下,有谁可与相提并论呢?很明显,诗人用典意在贬斥那朝野上下主降的碌碌小人,表明自己恢复中原之志亦将名世。诗人在现实里找不到安慰,便只好将渴求慰藉的灵魂放到未来,这自然是无奈之举。而诗人一腔郁愤也就只好倾泄于这无奈了。通过诸葛亮的典故,追慕先贤的业绩,表明自己的**热情至老不移,渴望效法诸葛亮,施展抱负。

回看整首诗歌,可见句句是愤,字字是愤。以愤而为诗,诗便尽是愤。

全诗感情沉郁,气韵浑厚,显然得力于杜甫。中两联属对工稳,尤以颔联楼船、铁马两句,雄放豪迈,为人们广泛传诵。这样的诗句出自他亲身的经历,饱含着他的政治生活感受,是那些逞才摛藻的作品所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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